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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鹰马/校园风/短篇】此信予你

*校园风,神奇文风在哪里,一个一时兴起的小脑洞

*学霸陈耀祖x学渣任天云

*无能力,保留战斗风格。

*在万字边缘试探,前后文风不一致(x)HE

*不要打扰演员哦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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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喂,你又越界了。”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嫌弃,陈耀祖的目光紧追着任天云那超越白线的手肘。

  “哦,那还真是打扰您老了。”任天云死皮赖脸地在陈耀祖的“领地”上蹭了几下,才蜗速挪回手臂。随着他胳膊的拖动,几抹白灰被拖到了远处。

  任天云觉得自己大概是上辈子犯下什么滔天巨罪,才被分配到这么一个妖孽同桌。要说按劳分配吧,他深知他这时不时蓝屏的大脑也作不出什么贡献,要说随机抽取吧,那他这也太非了。任天云不止一次暗示班主任,班主任也只是苦口婆心地说:“学霸配学渣,你们要互相帮助才好啊。”过了很久,任天云才意识到这原来是在嘲讽自己。

  陈耀祖长得帅,成绩好,就是这脾气冷得像是西伯利亚拟人。可这毕竟还是个看脸的世界,只要你够好看,没有什么缺点是不可以无视的。就像现在,那群女孩又在陈耀祖面前花枝招展地飞来飞去。在女孩眼里,她们似彩蝶翻飞,而在任天云眼里,这是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。

  这些暧昧的眼神令任天云头皮发麻——即便它们停留的目的地并不是任天云脸上。任天云向来胸无大志,可要是谁搞坏了他的心情,他绝不会手下留情。这一次,他就有些忍无可忍,伸出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:“都快上课了,赶紧走吧走吧,你们的男神可是勤奋好学,没空看你们呢!”

  女孩们选择性耳聋,只听见“男神”“勤奋好学”,不知“都快上课了”“没空看你们”为何物。

  陈耀祖终于被这叽叽喳喳扰乱了心情,他放下未看完的书籍,轻声道:“快要上课了,赶紧回去吧。”

  同样的话起到了不同的效果,四周立刻安静下来。隐约之中,似乎还有几句欢快的“耀祖真帅”远远地落在后面。

  任天云不屑地“切”了一声,自顾自地嘀咕道:“我比你高,比你帅,凭啥她们只围着你转?”

  “兴许是某人的脑子不太好使吧。”

  任天云一个激灵,他没想到这么小声地说话都被陈耀祖听见了。

  “有这时间和我作对,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把成绩弄上去。”陈耀祖深不可测的眸子凝视着任天云,有些令人发怵。

  “你这是在骂我学渣吗?”

  “你这是在对号入座。”

  任天云气不打一处来,可脑子里除了这几句话,竟是找不出什么高级的句子。

  

  论成绩,任天云大概是下辈子才斗得过陈耀祖。正当他愁着怎么对付陈耀祖时,天无绝人之路,秋季运动会如约而至。

  任天云得知陈耀祖也参加短跑比赛,他不由得暗自窃喜。陈耀祖怎么看都是个文弱书生,丢到运动场上能有几分能耐?

  “我看你啊,一会儿要是坚持不住,就早点弃权吧。”起跑线上,任天云对陈耀祖眨了眨眼睛,表面上和和气气,语气却不是一般的欠打,“身体最要紧。”

  陈耀祖摆好蹲踞式起跑的动作,稍长的卷翘发丝微微挡住他的眼睛:“我的身体还用不着你担心吧?”

  一声枪响。

  任天云像脱缰的野马,对面部表情完全不加控制地冲向终点。陈耀祖则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,他就像是一阵风不疾不徐地刮过,掀起一路惊声尖叫。

  任天云信心满满地冲过终点线,成绩入耳,他的脸色立刻由刚跑完步的红化作青色。

  “怎么可能我才比你快0.1秒?!”任天云气急败坏,扭头要找陈耀祖,却发现人不见了。定睛一看,原来他在丛中笑……不,他没笑。

  明明自己才是跑得最快的,被团团围住的怎么偏偏又是那家伙?

  任天云郁闷地走到栏杆边,化悲愤为力量,将一瓶水痛饮大半。

  “你喝的是我的水。”一片阴影压了过来,陈耀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任天云手中所剩无几的矿泉水。

  这话噎住了任天云,任天云这才想起他买的水根本不是这个牌子。他慌里慌张地把瓶子塞进陈耀祖怀里,满脸的尴尬盖过方才的不服气:“啊……它们还长得真像……”

  陈耀祖有洁癖,他自然不会再去喝这瓶水,倒是饶有兴味地看起任天云丰富多彩的表情。他有时候真的会感到匪夷所思,像这样的单细胞物种,是怎么在竞争激烈的班级里开开心心活到今天的?反观自己,从来都找不到一个露出笑容的理由。

  “不喝就算了,大不了我再去给你买一瓶。”任天云飞速敛起笑容,“一副我欠你钱的表情。”

  “不用了。”

  陈耀祖淡定的表情扎得任天云生疼,像一颗种子,在任天云的身上嚣张地生出挫败的藤蔓,他扯断几根藤蔓,咬牙切齿地说:“可我还是比你跑得快。”

  “行吧,你快。”陈耀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。

  于是挫败的藤蔓像是被施了肥,再度疯狂地生长起来。

  任天云实在难以忍受陈耀祖的脸在自己面前晃荡,他提前回到了教室。教室里空无一人,只有空调的风呼啦啦地吹。他课桌上的任何物体都肆意散乱地躺着,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,它们中却突然混进一个叛徒——一本高贵冷艳的笔记本。

  谁的东西?它可以是任何人的,独独不可能是任天云的。他茫然地把它从杂物堆中提起,里面飘飘悠悠地晃出一张彩色的信纸,信纸上几只水彩缀出的飞鸟栩栩如生。

  “谁让你动那个?”陈耀祖幽灵一般出现在任天云身后。

  “哎哟吓我一跳!”

  “还给我。”陈耀祖的脸色向来好看不到哪去,而此时用难看来形容绝对不为过。他手一摊,冰冷的眸光扫在任天云身上。

  “我又没看到什么。”任天云郁闷地把笔记本连同信纸拍到陈耀祖手中,“更何况是它自己跑到我桌上的。”

  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”

  “不信就算咯,眼睛看到的又不一定是真的。”

  陈耀祖的目光锁在那张信纸上,随后将其按到任天云桌上:“这不是我的东西,请自己藏好。”

  “这怎么就不是你的东西了?这怎么说都是从你的本子里掉出来的吧!”

  “我没见过,就不是我的。”

  “……自以为是的家伙。”任天云想着继续和陈耀祖华山论剑,后者早已握起笔计算数学题。学霸就是学霸,随时随地都能学习。

  任天云的课桌默默地远离陈耀祖的课桌,任天云翘起二郎腿,无声地与陈耀祖这安分守己的模样作斗争。

  “有句话我想和你说很久了……”任天云大声地念起信纸上的内容,“可话到嘴边,就像是被鱼刺卡了喉咙……靠,这写得还没我写得好。”

  陈耀祖头也不抬,视线在数学题上扎了根。

  “我真的喜欢你!”任天云抬高语调,“如果你……”

  “你喜欢谁?”前座妹子不知何时回到了座位,她嗅到了这股极浓烈的八卦气息,立刻凑了过来。

  “陈耀祖,我爱你!”任天云绘声绘色地、跳跃式地朗读着这封被遗弃的情书,同学的话像耳旁风,吹过也就吹过了。

  门口的学生“大部队”登时鸦雀无声,被任天云这异常震撼的声音吸引了,就连陈耀祖都不慌不忙地抬起头。

  “想不到你也是个情敌。”前座妹子浑身散发的八卦气息顿时收拢,转而变成一种奇妙的敌意。

  “什么?”任天云一愣,“谁跟你是情敌。”

  “只要你喜欢陈耀祖,从今天起,我们就是敌人了。”

  “欸,不是,我说……”任天云一时半会儿还没想明白这误会从何而来,“谁喜欢陈耀祖啊?”

—  

 就这么发怔地对着这封情书看了一下午,不知不觉天色已沉。情书上是一个陌生的署名,不过倒也不奇怪,年级上下,喜欢陈耀祖的人还少吗?

 “别看了。老师让我监督你把作业写完,你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动过。”陈耀祖不满地整理好书本,他进度超前,任天云白白胖胖的作业本与之形成鲜明对比。

  “你的东西,不准备看看嘛?”任天云晃了晃手中的情书。

  “谁说是我的。”

  “你这种人会没有女朋友的!”

  “说得好像你有一样。”陈耀祖一针见血。

  

  任天云郁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,残阳将他的身影拉长。

  众人皆知,光照不到的地方,是阴影。

  “要想过此路,先报上名来。”痞气的声音像是从阴影中无端生来,没有重量,却暗藏杀意。

  任天云心想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中二,他本就心情烦躁,这一下让他更在发作的边缘,一句“好狗不挡道”就要脱口而出。他酝酿着,抬头望见一大群人,话到嘴边又被压了下去。

  这群人任天云一个都不认得,可他早就知道学校里有一帮不务正业的小混混,现在看来像是遇到了麻烦。

  “没听见大哥说话?”旁边一个刘海遮住眼睛的小伙高声道,树枝上惊起一只麻雀。

  这很重要吗?重要的是,任天云身上真没带多少钱。就算这群人把他扒了,也掉不出几个钢镚儿——当然,他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。

  “陈耀祖。”任天云脱下书包,说。

  “终于承认了?”人们向他靠近疾步,语气戏谑,“唷,传说中的陈学霸,幸会幸会。”

  “我本以为小薛女神看上的人能有多厉害,不过好像,也就不过如此吧。”为首的一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。

  小薛……?任天云想起那封情书的署名里确实有个薛字。

  任天云虽说怒火中烧,也还是有那么三分理智的。这平时在陈耀祖面前不复存在的理智,此刻突然将他拽了回来。他没有顶嘴,只是绕道想要走开。

  身前的人就像一堵会移动的墙,死死地拦住任天云的去路。

  “你们到底想干嘛?”心情差到极致的任天云宛若陈耀祖附身,向来阳光灿烂的脸上阴云密布。

  “干嘛?你说干嘛?你小子很嚣张啊,收到情书还当个笑话似的读出来!”为首那人越说越气,一把拽住任天云的领子,他没有任天云高,却还是要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,“你知不知道老子到现在都没收到过女神写的情书?”

  话音未落,任天云感到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掴了自己一掌。紧接着,拽着他衣领的手松开,下一秒掌风就扇上了任天云的脸。任天云飞快地跳开,这饱含嫉妒与仇恨的一巴掌落了空。

  一群人都冲了上来,任天云长得无害,但也不是吃素的,他拔腿就跑,跑得比谁都快。

  这根本不叫逃跑,只是战术撤退!

  他寻找着退路,一边用一些常人无法理解、与他脑回路一样清奇的走位躲避追赶。眼看就要摆脱那群吊儿郎当的人,他的脚底突然一滑,一阵手忙脚乱后,一个重心不稳跪在了地上。他一刻都没有耽误地站了起来,然而为时已晚。

  谁扔的香蕉皮?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?!

  “混小子,以为你跑得很快么。”

  任天云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拽住,手臂上有冰冷的东西划过。

  这便是点燃火药的那一粒火星。

  任天云一脚踹在身前人的腿上,他毫无防备地大叫一声。一把美工刀落在任天云的脚边,这就是刚才划上他手臂的罪魁祸首。

  其他人见老大吃了瘪,都张牙舞爪地扑上前来。

  踹就完事了。任天云的耳边只有这么一句话,他也是这么做的。以一敌多毕竟还是过于梦幻的存在,他不想自讨没趣,他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机会,一个趁乱脱身的机会。

  这个机会很快就出现了,他二话不说窜出了人群。待他确定没有人追上来,才长久地呼了一口气。这时,愚钝的神经才苏醒,源源不断的刺痛感从手臂处传来。他捋起袖子,一道鲜血淋漓的划痕正龇牙咧嘴地瞪着他。

  糟透了。

  第二天任天云到校格外早,以至于常常第一个到校的陈耀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。

  除了一反常态地到的早,陈耀祖还发现任天云有不少异于往常的情况。譬如任天云顶着国宝同款黑眼圈,又譬如他安静得像是被抽掉了声带。

  任天云确实一晚都没睡好,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搅得他心绪不宁,一旦他躺下来,手上的伤就会蛰人地痛。

  陈耀祖盯着任天云看了半天,终于说:“来得挺早。”

  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。”

  “昨天的作业有没有不会的?”问完又觉得好像太亲切,陈耀祖补充道,“班主任让我必须教会你。”

  任天云一个激灵,昨天他的书包完全就落在了半路,现在就算是把他按在地上锤,他也变不出作业来。

  “你跑哪打架去了?”整个教室只有两个人,陈耀祖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回响。

  “我虽然是个学渣,但你不要没事诬陷我。”

  陈耀祖无奈地扶扶额,这任天云,连说谎都不会。他没有再追问,只是示意任天云把袖子拉上。

  “这个……我没事,我就走路撞树枝上了!”任天云心虚一笑掩饰尴尬,看着陈耀祖面不改色,他只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。

  “哦。”陈耀祖言简意赅。比起确认,更像是一种怀疑。他和任天云的关系算不上多好,同桌这么多天,也多少是有点同学情谊的。本想关心几句,可他怎么组织语言都觉得别扭,于是又投向沉默的怀抱。兴许是不善表达,他对于一切的热情只能报以沉默,甚至敬而远之。他害怕这种热情,害怕让他更加手足无措。

  任天云对陈耀祖的冷漠习以为常,他在各式各样的冷漠中求生,宛如初春的烈阳。

 本想着这麻烦的起因是陈耀祖的情书,如果耀祖不这么对他,他也就不会赌气读出那封信,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……可是,可是自己谎报姓名难道就是对的了么?

  说到底,好像还是自己的过错。

  任天云浑浑噩噩地度过半天,课堂里老师念出的催眠咒语也对他失去了作用,所有的声音,都驶向某个遥远的地方。

  下课铃响,任天云冲进洗手间。冰冷的水扑上他滚烫的脸颊,携着热量滚进下水道。他抬起头,冷水渗进眼角,刺痛了脆弱的眼。镜中的那个人是如此陌生,焦虑打乱了无神双眸中的焦距。他试图扯动僵硬的嘴角,扬起一个仿佛不来自这个躯体的笑容。

  “昨天竟然让他跑了,竟敢骗我。今天再遇到他,决不轻饶!”

  “要不再叫几个人?”

  身后的隔间里传出对话。即便是看不清里面人的脸,根据这声音也能判断出大概是尖嘴猴腮的家伙。

  镜中的人瞳孔微缩。

  这声音任天云再熟悉不过了,这是被钉死在他记忆里的梦魇。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害怕,明明已经潇洒地离开,明明受到的伤害已经最小化,这群人的面容却阴魂不散。

  我才不会逃,懦夫才会选择逃跑。任天云关上水龙头,恶狠狠地想着。

  “吱呀——”门被打开的声音。

  任天云心一沉,双脚不受控制地挪动起来。有时候,身体总比我们更明白如何自我保护。

  快步向前,快步上楼,快步进教室,所有动作都像是被时间压缩。教室里温热的二氧化碳抚上任天云的脸时,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平日里看着厌倦的陈耀祖的脸,此时此刻让他感到久违的安心。

  任天云慌里慌张的举动逃不过陈耀祖的眼睛,这一蹶不振的任天云仿佛不再是任天云。陈耀祖原本嫌他聒噪不安,如今才觉得,当任天云都不再聒噪的时候,世界竟是安静都可怕。

  “耀祖。”任天云突然凑了过来,这大概是今天任天云对陈耀祖主动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 “怎么了?”换做前几天,陈耀祖肯定懒得理他。今天这种特殊情况,任天云开口说话就像哈雷彗星一般珍贵。

  “作为同桌,我以前对你确实有点过分……我有时候就是这样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任天云不想表现得脆弱,可他支撑不住了。

  “有话直说。”

  “我希望晚上放学你能陪我走一段路。”任天云语无伦次。

  “开什么玩笑,我和你又不顺路。”陈耀祖越发觉得任天云反常。

  “拜托了。”任天云双眼发红,眼角渗出的液体在灯下闪闪发亮——它们生于恐惧,却因焦急而现于世。他半垂着眼,强撑着精神与陈耀祖对视。

  从未见过的眼神扯乱陈耀祖的思绪,这么一瞬间,他甚至希望任天云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的面前。他对于发生在任天云身上的事一无所知,而任天云也对此缄口不言。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吗?因为不想表达,会让别人困扰或者误会吗?

  陈耀祖重新规划了路线,轻声回应道:“我答应你。”

  回家的路显得格外长,你望不到尽头,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。任天云无聊地扒着楼梯,等待慢条斯理的陈耀祖将书理完。

  “这不是陈学霸么。”“陈学霸”三个字被莫名地加重了。

  不详的预感攀上脊柱,任天云一扭头,果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。

  阴森的笑容在痞气的面容上显得愈发骇人,少年狠掐一把任天云的手臂,撕裂般的疼痛从伤口处直冲到胸口。

  “喂,你说你个学渣还装什么学霸?”他手中扬着几本教材,“任天云,是吧?叫你装!”

  楼道狭窄,任天云根本活动不开身体,身后还拦着几个高大的帮手,这让他愈发慌张。

  “叫你装!”一拳眼见就要落到任天云的脸上,一声哀嚎接连响起。

  这哀嚎并非来自任天云,而是来自对他下狠手的男生。

  任天云神情恍惚,眼前一把纯黑的直柄伞拦在身前。明明只是一把伞,却散发着武器的寒光。那男生正是被这伞结实地抡到,发出吃痛的叫声。

  伞的主人风度翩翩,像是个文人,可此时他身上的杀气早已盖过了风雅。他眼中掀起凛冽的寒风,笑容里随时可能迸溅出锐利的冰锥。在他的气场里,周围的一切都失去温度。

  面无表情的陈耀祖固然可怕,可现在这样笑着的陈耀祖,才是真正的恐怖。

  “你很嚣张啊!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垃圾?”众人的目标转移向了陈耀祖。

  “到底是谁嚣张。”本该是问句,到陈耀祖口中就变得毫无情感波动。

  “你他妈别给老子臭着个脸!”

  一朵黑花绽开,气焰嚣张的人们被惊得后退一步。陈耀祖挥着伞,犹如利剑出鞘。

  任天云趁乱爬了起来,愤怒取代了恐惧,他本想还手,却发现那群学生像是见了鬼一般,他们撂下一句“我知道你家地址”后,狼狈地逃了。任天云循着他们的视线望去,原来是教导主任。

  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,再怎么叛逆,也还是会有畏惧之心。

  气氛归于平静,平静到只有楼道的灯电压不稳的声响。就好像一场梦,发生得那么突然、那么虚幻,好似没有逻辑可言,却又真真切切地呈现在眼前。

  更何况救他的人名为陈耀祖。

  “你没事吧?”陈耀祖总算明白了任天云反常的源头所在。他莫名有些心痛,毕竟任天云那样没心没肺的性格和无公害的外表,确实太容易被欺负了。

  其实……其实自己也没好多少吧。陈耀祖想。他和任天云唯一的一点区别,大概就在于他会用冰冷的外壳包裹自己。

  人就是这么别扭的物种,明明都想坦诚相见,却又恐惧着对方扎伤自己脆弱的心脏,于是合上了那扇门。除去这些,大家又有何不同?

  你没事吧。这简单的四个字,任天云依旧没有做出回答。他一头扎进陈耀祖怀中,耀祖一个趔趄,双手无处安放。

  陈耀祖很少被人拥抱,或者说没有被人拥抱过。他拒绝所有接触,可任天云打破了他这些年来的底线。他僵在原地,面前人的体温一点点融化着那厚厚的外壳。肩头一阵潮湿,轻微的哽咽颤颤巍巍地送出“谢谢”两字。

  泪腺难得地崩坏,任天云也顾不上丢脸,反正脸早就丢尽了。混杂着感动和委屈的泪水奔涌而出,打湿了耀祖黑色的衣衫。他紧紧地搂着陈耀祖,耗尽了全部力气。

  悬着的手终于找到了归宿,陈耀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怀中的人。而任天云,感到有什么东西抚上了自己的发。

  任天云那晚没有回家,与其说是没有回家,不如说是不敢回家。他不想惹麻烦,也不希望麻烦惹上自己。他不记得自己如何意识恍惚地被陈耀祖拽回家,但当他踏进那富丽堂皇的别墅时,他恢复神志并且大声惊叹。

  “我欠你一句道歉。”陈耀祖语气诚恳,“对不起。”

  “什么对不起?你倒是说清楚啊。”回满血条的任天云又开始怼起陈耀祖。

  陈耀祖没说话,两人对视几秒,都笑了起来。

  “不过我要再次申明,你的那本本子,我可是一个字都没看过。”任天云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手势,他的眼眶还是有些发红,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。

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陈耀祖把任天云的手按了回去,“其实也没什么,都是一些愤世嫉俗的日记。”

  “你可是年级前十的学霸啊,你能有什么好担心的?”

  “家人希望我出人头地,希望我按照他们设想好的轨迹生活。”陈耀祖垂下眼,“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意义。”

  “那些追你的妹子呢?这都不能让你快乐吗?”任天云不禁感到惋惜。

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“你怎么看都是在炫耀。”

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“哇,你就是在炫耀!”

  “没。”

  “还说你没炫耀,你笑了,你笑了!”

  陈耀祖彻底败给他了。

  “不过,此仇是一定要报的,下次看我不叫一群人揍扁他们!”任天云瘫倒在沙发上,做了个挥拳的手势。

  “那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。”陈耀祖没想到任天云说出这番话,“接受暴力,或者成为施暴者,二者你选择哪一个?”

  “我才不选。其实他们的内心都很挣扎吧,只有不被理解的人,才会走上这么一条道路。所以,既然我们和好了,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了解一下你?”任天云所谓的“报仇”自然不是认真,可这番话却是他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。

  “你早晚会知道的。”

  这件事的收场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很简单,只有陈耀祖经历了复杂的心理变化。

  他想过带着任天云转学,可这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最终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女孩,那群涉世未深、自以为是的学生也就不再追究。

  年少的轻狂,会让少年们因为眼中所谓的爱而疯狂,也可能因此而迷失心路。

  当陈耀祖再一次收到表白时,他不再躲闪,只是笑着说:“抱歉。”

  所有人都听说陈帅哥有了喜欢的人,不由得感叹到底是谁那样的幸运。

  课桌上的三八线渐渐淡去,曾经没有硝烟的战争恍如昨日。任天云依旧学渣,只是,他是一个想成为记者、拥有学霸辅导的学渣。他依旧时而脱线,譬如送给同桌的和好礼物是一台榨汁机。

  没有人知道陈耀祖到底喜欢的是谁,他们只知道,他时常用宠溺的眼神注视着那个冒冒失失的学渣。

(全文终)

〔后记〕

  这其实像是个没有写完的故事。

  同样,这是个一时兴起的脑洞。

  这篇文章就像一阵风,来无影去无踪,好似我们的青春转瞬间就消逝了。

  本来只是纯粹想看看校园风的鹰马会是什么样,毕竟这本就是一对充满了活力的cp。结果写着写着,突然崩出了“如果任天云遭受校园暴力会怎么样”的想法。一篇文章过于苍白终究还是不太好,于是我就将这个主题加了进去。

  当然,我没有把校园暴力的真正恐怖之处表现出来,如果我在这个地方重笔墨,鹰马的互动就会变少,就失去了同人文本身的萌点。

  我考虑过任天云在耀祖怀里暴哭会不会显得过于弱气,可任何一个人,在面对那样的暴力时,大概都会显得弱小而无助吧。心理崩溃的边缘,哭一下兴许也不过分。

  表面上这是一个HE,事实上谁都说不好。这一次校园暴力也许被解决,而下一次呢?

  这次的风格也是我的一个新尝试,我不想被一个题材局限,同人创作是可以有无限可能的。不过问题还是有点大的www比起《愿为尘埃》,感觉显得更加仓促了。

  最后,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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