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外保护协会

LOF认证超糊写手

【鹰马/剧情向】愿为尘埃

*cp鹰马

*万字短篇,HE,剧情为主

*圈地自萌,不要打扰演员哦w(这一点是最重要的)

  这也许是一篇需要慢慢读的故事,也许节奏写的不太好,几乎是想到哪写到哪的片段式。有一段分镜比较频繁,如果看不懂的话可以多看几遍(x)看到最后大概可以看懂。
  好吧我承认,问题还是有很多,为了赶上生日,某些地方有点仓促,有点丢人x
  豪霹刀我可能打错了,不想再翻过去改了x
  有些地方我放到最后解释了,不嫌麻烦的话可以翻到最后w
  有bug!请不要纠结细节!不然会笑出声!
  这个风格……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 你微微地笑着,

  不同我说什么话。

  而我觉得,

  为了这个,

  我已等待得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泰戈尔

  黑字在灯光下泛白的纸页上狂舞,疲惫和困意阴魂不散地与陈耀祖周旋。他的上眼皮按捺不住亲吻下眼皮的心情,开始沉沉下坠。
  “耀祖,这里有新鲜的水果,你要不要来一点?”犹如甘霖降临大地,任天云上扬的语调唤醒了陈耀祖即将出走的神志。
  “不用,你自己吃吧。”
  “文化人果然都是靠精神食粮的,你看的这是啥?”任天云好奇地凑上去。
  “《十四行情诗》。”
  “文化人,文化人。表个白都这么……委婉。”
  自从和任天云和好后,任天云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,一刻不停地在陈耀祖的周围晃悠,行星绕日都没他这么大的激情。
  其实这样也还不错。每当天云在耀祖面前闹腾,耀祖就情不自禁放松下来。他抬眼正想调侃天云几句,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,任天云接过电话,按了免提。
  “市中心酒店出现暴走强大体,定位已发出,天云,请和耀祖立刻前往现场。”思诗糯糯的声音传来。
  “明白了,我们马上赶到。”任天云道。
  “走吧。”陈耀祖早已候在门口,对任天云侧了侧头。

  暴雨倾城后,是细雨连绵。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快的气息,脚底挑起的水花飞溅,又有些恋恋不舍地粘连着,最终才坠入道路的水洼中。上天对待世间之物永远是公平的,即便这里是繁华地带,也逃不过阴晴雨雪,即便是五星级酒店……也躲不过强大体的袭击。
  “就是这了。”陈耀祖停下脚步。眼前这拔地而起的建筑直入云霄,难以计数的豪车犹如海中巨鲸,整齐围绕着整座建筑。
  “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待的地方嘛。”任天云愤愤不平地想着,却不知怎么嘴上说了出来。
  陈耀祖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  伴着一阵发动机的咆哮,两道耀眼的光刺破阴霾。任天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一团黑影便拦到自己身前,几滴嚣张的水珠飞到自己的脸上。回过神,陈耀祖已是浑身湿透。耀祖蹙着眉紧盯着方才疾驰而过的豪车,眼见酒店的迎宾员笑意盎然地将车内的人接进门。
  陈耀祖满脸满身都是泥浆,头发也因被水浸湿而变得狼狈。他波澜不惊地收起伞,随后掏出纸巾擦脸。
  “你……”任天云空荡荡的大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一个词来感谢陈耀祖,他只是磕磕巴巴地说了句“谢谢”,然后开始慌里慌张地满嘴跑火车,“万恶的资本主义!这栋楼里有强大体知不知道?一会儿我猎铠马帅谁都救,就不救你们啊!”
  刚说完,任天云的神经突然又扭回来了,他立刻补充道:“当然……救我还是会救的!但这个仇,我记下了!”
  陈耀祖本想任由任天云发泄完,可这建筑里的人的生命经不起等待。他拍了拍天云的肩膀:“我没事,先进去再说。”
  “你都这样了,还没事?会感冒的你知不知道,以后你还怎么好好狩猎?喂、喂,别拽我……我会走路……”任天云叫唤着。
  两人还没踏进酒店的大门,甚至连门口的台阶都没落脚,一声清亮的责问先刺痛了耳膜:“预约了么?”
  神经大条的任天云还在连连哀嚎,而陈耀祖早已读出了其中的鄙夷。
  “那么请问,现在预约还来得及吗?”陈耀祖毫不犹豫地与迎宾员对视,他那深不可测的眸中有几分凌厉。
  对方的嘴角扬起戏谑的笑,虽并不明显,却被陈耀祖捕捉得一干二净。迎宾员清了清嗓子,用极为官方的语气道:“抱歉,我们这里只接受VIP预约,如果您非要跳过这个步骤,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。”
  “那就刷卡。”陈耀祖斩钉截铁,“我们急着有事。”
  “再急我们也是得按规矩办事的。”对方有些不耐烦了,兴许是碍于工作,他的脸上还是撑起一片并不牢固的尊重。
  两个男人,来这里能有什么急事?
  陈耀祖:“那就加钱。”
  “……”
  “你可以现在就刷,加上保洁费。”陈耀祖早明白那人心里想这些什么,他那嫌弃的眼神快要将自己盯穿了。
  对方毫不客气地掏出刷卡机,他倒是要看看眼前这口出狂言之人有什么能耐。卡片划过,一笔巨款就此流失,而陈耀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,就好像付钱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。对方脸上的表情顿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,他眉头一舒,像是解决了一桩麻烦,立刻将天云和耀祖向里带路。
  任天云轻哼一声,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。他早就习惯了陈耀祖时不时的阔气,也从不和他客气什么。
  建筑中心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,红毯结结实实覆盖每一寸地面,再攀附着深色扶梯盘旋而上。深红的瀑布倾泻,金色的花纹似游蛇行于其中。眼前的富丽堂皇晃得任天云眼晕,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建筑里,思维也会随之迷失。
  风平浪静。
  强大体会藏在什么地方?任天云完全不知从何处下手。
  既然出现了强大体,为什么所有人还是安然无恙的模样?
  任天云正要拽住路人问个究竟,陈耀祖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  “冰羽鹰说强大体出现在了十七层。”陈耀祖压低声音。
  电梯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缓缓停在了一楼,两人略微焦急地走进去。电梯缓缓运行,片晌,另一个电梯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,里面淡定地走出一名男子,嘴角浮动着一丝诡异而不易捉摸的笑容。

  十七层。
  长廊里看不到一个人,暖光在半空中晕开,画面华美而诡谲。陈耀祖走到走廊尽头向侧面探头,这里的空间比想象的要大得多。地毯是极佳的消音工具,任何人走在上面都不会发出过闹的声响。而此时,他们并不知道那只“猫”在哪里。
  “要不要一个一个房间排查?”任天云倚着墙问道,“往每个房间塞小纸条……然后……”
  “小声点。”陈耀祖侧耳贴着墙,这墙的隔音效果极佳,他并没发现什么。
  “我倒是觉得一个强大体不可能这么低调,难道说它的目标并不是入住的客人?”
  “我也觉得奇怪。”
  “这强大体是得多仇富。”任天云抹了抹墙上的壁纸,有一些不明的棕色液体粘在了手上,他“噫”了一声赶紧擦了回去。
  陈耀祖准备朝更里的地方一探究竟,他探出脚步,倏然又触电一般收回,他瞪大眼睛背靠墙,屏住了呼吸。
  “耀祖你……”任天云倏然发现一道影子晃晃悠悠地靠近,他警觉地捋起袖子,正要吐出极具气势的“霸焱马”三字。
  陈耀祖犹如离弦之箭,他拽住任天云的手臂,将他按到墙上的同时堵住了他的嘴。陈耀祖的衣服尚未干透,袖口冰凉地贴着任天云的脸,胸前的布料却因体温变得温热潮湿。
  任天云腿一软,当即就要滑下去。他眼见着那黑影越来越近,张嘴就要大叫,却被吻得更深。他试着去推醒突然间丧心病狂的陈耀祖,他用的力不算太大,他意外地发现耀祖浑身绷得很紧。
  那绝对是紧张,并且他在试图放松。然而任天云又何尝不紧张?眼见危险步步逼近,任天云惶恐地瞪大眼。陈耀祖的动作突然温柔下来,他的手穿进天云干净蓬松的发。任天云脸上落下一片阴影,他的视角恰巧被挡住了。
  呼吸渐渐平稳,天云半眯着眼,耀祖那沾着水珠的睫毛近在咫尺。
  “靠。”
  不知是谁轻声骂道。这一字骂得微妙,不是恼怒,只是一种见了不该见的东西的无奈。
  陈耀祖放开任天云,悄声道:“他走了。”
  任天云两颊发热,心脏因双重刺激而狂跳不止。他跃进走道,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,脸色不由得变得复杂。
  “只是个清洁工,至于这么害怕么?”任天云斜了斜眼,他难以置信这陈耀祖竟是因这种事而……
  “不管是谁。”陈耀祖说,“你绝对不想被发现身份吧。”
  “刚才的事……”
  “是战术。”
  任天云早就把他那别扭的脾气读得明明白白,耀祖说的话,要是能有一半是发自内心就已经很好了。他不自觉的抹了抹嘴唇,手背上挂起一丝粘腻的凉意。
  陈耀祖目光游离,手搭上任天云的肩,悄无声息地朝自己勾了勾:“跟上去。”
  任天云与他对视一眼,会意地点点头。
  两人跟着清洁工跑了十几分钟,一无所获。任天云干脆蹲在地上,从兜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啃了起来。
  “你怎么会带这种东西?”陈耀祖忍俊不禁。
  “出门顺手就拿了咯。”
  “现在强大体的踪迹不明,就连冰羽鹰和霸焱马都不作回应。”
  “那不是挺好。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,万一这次只是误报呢?我看你啊还是先去冲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了吧,看着怪冷的。”
  陈耀祖不作回应,伸手捋了捋身旁天云的头发。任天云也没有躲闪,反而微微地蹭上他的手。
  纵使微小的火苗于坚冰,日积月累也能融化冰之心。陈耀祖并非是那种真正冷进骨子里的人,某种意义上,他从来就没有赢过任天云。
  走廊的窗户没有合上,风穿堂而过,确实是有些阴冷。身上的热量仿佛源源不断地被抽走,耀祖也不由得缩了缩身子。
  “快去吧。不然你花那么多钱,借张房卡看着玩吗?”任天云又重复一遍,他拍了拍胸脯,“你放心好啦,要是遇到什么问题,还有我嘛,不就是强大体么,又不是打不过。”
  面对那清澈的眸子,陈耀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隐藏完美的东西,再也藏不住了。
  陈耀祖的手伸到任天云身前,任天云接住了它。借耀祖的力,天云站了起来。待他们走远,咯吱作响的窗户边才垂下几滴深色的液体。
  可没有人注意到。

  二十层。
  陈耀祖本不想在这种地方冲澡,时不时发作的洁癖常令他为难。身上太冷了,他不得不这么做。他穿着一次性拖鞋跨出浴室,一副奇景撞入眼帘——任天云将自己的衣服举在烘干机前,哼着小曲。
  “耀祖,我可是帮你洗好咯,就不用谢我啦。”任天云倒还挺得意。
  “我自然是不会谢你。”语气上扬,分明是被感动,却伪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。
  “快来看,这个视角俯瞰全城真的是很爽!”任天云挥着衣服大呼小叫。
  人越是在高处,心就越开阔。只是陈耀祖的心,有些乱了。每当他站在高处,多半是孤独的,他也习惯了这种孤独。任天云活蹦乱跳地闯进他的生活的时候,他不知所措。
  陈耀祖总是藏着掖着、自己承担一切,他从不指望任天云犯二的家伙读懂自己的心。可天云总会犯规,用各种脱线的方式让事情本身变了味道。
  失神间,一层温暖附上了皮肤。
  “你的衣服,好了。”任天云将衣服塞陈耀祖怀里。
  天云。
  任天云……
  有根弦就要断了。
  修长的指节卡上任天云的腰,任天云与风衣被一齐揽进陈耀祖的怀中。
  “可以吗?”

  “可以吗?”细细的女声问道,“告诉我5月16日当天是谁负责这层楼。”
 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!反正不是我!”清洁工连滚带爬,他连连后退,不想与面前的东西近距离接触。
  “可是我已经找了这么多层了呢,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答案,我也很绝望。”
  “你可以去问经理……对,问、问经理……”即使这怪物细声细语,清洁工也被那可憎的外表吓得难以呼吸。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。

  任天云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。
  “耀……耀祖。”他咬着牙喊出那个名字。
  “天云。”
  任天云闻到淡淡的香气,不知是不是幻觉。空气是静的,只有耀祖和天云的呼吸将其煮沸。
  是什么?到底是什么?
  像是狂风席卷而来,本该轰轰烈烈,却又因一处景的美好而变得温柔。任天云浸没在这温柔里,小声喘着气。

  清洁工喘着粗气,胸口宛如针扎。那条粗壮的、长满脓包的青绿色手臂紧紧地扼住他不放。
  “我只是个……普通的员工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他的嗓子里发出低声的呜咽,每一个音都颤得支离破碎。
  “这里可是全市最豪华的酒店,薪资想必是不少吧。”这次是男声。
  “不……不算多。”
  “说谎!”
  “真的不多……我昧着良心……”
  “上次偷工减料的是不是你?”
  “不是我……真不是我……”
  “我拿什么来信你。就算擦干净了这里所有的东西,你也擦不干净自己的心。”
  爬满脓液的爪子探到清洁工身前,他目眦欲裂,恐惧喷涌而出。

  什么东西喷涌而出。什么情感喷涌而出?
  陈耀祖拽住眼前之人的手臂,那泛着红光的狩猎环在暗色的环境下格外显眼。
  红蓝交织,两人依稀记起和好后的第一次作战。

  清洁工落荒而逃,怪物对着他穷追不舍。他冒冒失失地撞在了门上,而怪物也跟着撞了上来。
  一声巨响。
  电光火石之间,铠甲附着到任天云和陈耀祖全身。
  “吓死我了!还好成功合体了!”任天云挣扎着爬起来。
  强大体破门而入,它拖拽着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墙上,原本摆放精美的装饰品碎了一地。任天云一愣,随即准备一脚踹上去。一阵脱力,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。
  “你没事吧?”陈耀祖急忙上前查看。
  “没事。”任天云表面淡定地站起身,内心叫苦不迭。好在他被狩猎环加强过的体质超乎常人。
  强大体依旧在地上挣扎着,它周身那些粘液却飞速地贴地滑行,生出一撮撮尖锐的角。弹指间,尖锐的角向各方弹射,牢牢地扎进天花板。偶有几根弹射到冰羽刃上,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。
  陈耀祖挥着冰羽刃向前冲去,刃锋划过墙纸留下一道清晰的拉痕。
  趁这个时候解决掉它就好,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强大体……
  房间的空间已经足够大,可硬要在这样的空间里打斗就稍显为难。眼见冰羽刃就要砍上强大体的右臂,腿部却被狠狠缚住。
  这一下挥偏了。
  它身上所生长出的那些粘液,宛如一个被完美操控着的军团,至始至终都在保护着它们的王。
  “霸焱枪。”一颗带火的子弹刺破空气,擦过陈耀祖的腿。被烫到的深棕物体惶恐地逃窜,恢复自由的陈耀祖旋即调取出冰羽散弹枪。
  贴脸的几发子弹几乎不会出现偏差,陈耀祖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对这个房间的破坏。强大体发出几声哀嚎,这几声嚎叫是不可违抗的指令,遍地的粘液托起强大体移动缓慢的躯体,蔓延到它全身,它蠕动着爬了起来。
  “是得什么样的人才能变成这种东西啊。”任天云吐槽着,还不忘补上几枪。
  子弹嵌进粘液里,它毫发无伤。它扭过头来,触角上的眼镜冒着寒光。它冲向任天云,陈耀祖一拳砸进它的脸。粘液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,它只是晃了几下脑袋,抬手准备反击。它的臂上裹满尖锐的倒刺,挥上铠甲叮当作响。
  “耀祖,用那一招!”任天云切换霸焱蹄。
  “没问题。”陈耀祖扬手,白羽散尽,他后退几步,意欲蓄力拉弓,“你完了。”
  “要完的是你们。”一名男子优哉游哉地踱到强大体旁,手中还玩弄着一枚硬币大小的摄像头,“本想看看有什么人胆大妄为追踪我们,没想到,我看到了比那更刺激的事。”
  “你是什么人?小心一点!快闪开!”任天云根本没有在意男子刚才说了些什么,他在意的只是——这个人类站在了狩猎范围内。
  “不要妨碍狩猎。”陈耀祖音色低沉。他向来讨厌这些在狩猎时不识趣的人,这需要他重新进行计算。虽然确实愤怒,他还是放下了弓。
  “很好。”男子侧了侧头,病态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,“打女人算是什么本事?要打,和我打。”
  “你开什么玩笑?那家伙是强大体,需要被狩猎!”任天云就要上前和他讲道理。
  陈耀祖伸手拦住他,臂甲与胸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  “我们不可能对人类发动攻击。”陈耀祖道。
  “哦哦哦?是么?你们怎么就确定,她是怪物,而我是人类?我和她到底谁更像怪物?”男子扬了扬手中的摄像头,“可惜你们没有理由拒绝。我现在不仅知道两位铠甲的召唤人都是谁,我甚至还知道……啧啧。我给你们两个选择,第一,杀了我,第二,我将这份录像交出去。”
  所谓的录像,任天云和陈耀祖都明白里面是些什么。
  “开什么玩笑,我怎么可能对你发动攻击。”任天云恨得牙痒痒,又拿他没有办法。
  这张面孔,既嚣张跋扈,又邪气纵横,可终究这还是个人类。
  陈耀祖忍无可忍地拽住男子的衣领,要去夺他手上的摄像头。
  这东西一旦流出去……且不说他陈耀祖会怎么样,像任天云这样天真单纯的人,绝对、肯定会在记者的逼问和流言的侵袭下变得面目全非。如果就连这份真实都被夺走……他不敢继续想象了。
  男子的手攥得很紧,抬腿就给了陈耀祖一脚。他的力气很足,就算铠甲护体,陈耀祖也不由得松了松手。
  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。”男子恶狠狠地道。
 强大体趁乱缠住任天云的双腿,一挑就将他向窗外丢去。任天云悬在高空,二十层的高度令人胆颤。冷雨浇在铠甲上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  “你们强大体都这么没节操的吗!”任天云大吼着,他并不敢挣扎,他可不想拿命去测试这“捆绳”的稳定性,更何况他本身体力就不算充沛。
  陈耀祖也顾不上什么别的,撒手冲向窗边,冰羽刃探到任天云眼前:“天云,抓紧了!”
  “这全是刺,怎么抓啊!”
  “背面。”
  “也不好抓啊!”
  任天云正捉摸着抓哪里才合适,陈耀祖也兀然跌了下来。
  “你以为这些事,就是你对他的爱了么?”男子从窗口探出头,他摇摇头,“碍事的家伙,再见了。”
  “耀祖你会飞吗?”任天云一把抱住半空中的陈耀祖,“我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!”
  “当然不会。”陈耀祖无奈道,“但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  “你不是鹰么?看来关键时刻,还是要靠我。”
  “你想做什么?”
  任天云掏出霸焱枪,对着窗口的人头大吼:“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,也要把你俩……不,也要把这邪灵给狩猎了!”
  男子咧嘴一笑:“别傻了,你俩就好好‘殉情’吧。”
 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。
  一切自以为是的付出,就是世上最愚蠢的事。
  陈耀祖自嘲地想。
  我不懂么?就算再怎么自以为是,就算再怎么不懂得爱……也不想再对重要的人无能为力。如此想来,自己成为猎铠的初衷不也是如此?
  铠能是无限的。如果只能做到这个地步,那真是太差劲了。
  散弹枪紧紧地抵着那粘液化作的触手,一抹白顺着它蔓延到尽头,水分正一点点地结成冰碴。强大体试图将粘液收回,却早已动弹不得。
  这强大体,一旦失去作为武器的粘液,就瞬间变得手无缚鸡之力。蜗牛毕竟还是蜗牛,失去了外壳也就只有柔弱的躯体。
  “任天云。”陈耀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最后喊出这个名字,“如果只有一个存活机会,现在交给你了,松手。” 说着,他狠下心踹了任天云一脚。
  任天云大脑一片空白,玻璃破碎声在耳边炸起。几圈滚动后,他才昏昏沉沉地从地上爬起来。
  “耀祖!”他踏进碎玻璃,对外高喊。
  陈耀祖用尽全力才做到对任天云置之不理,他聚精会神地向上射击。
  出现了明显的偏差。可恰巧是这种微小的偏差,在男子躲闪的瞬间击中了他紧攥着摄像头的手,二者被冰纠缠在一起。
  完美的预判。陈耀祖长舒一口气。
  任天云放弃电梯,跑上楼。一层楼的距离对猎铠马帅只是小意思,路痴属性的他运气却不差,一上楼便望见了大敞的门。
  红光裹挟着烈焰洗礼整个空间,男人慌了,他失声地大叫。又一颗子弹贴着他结冰的手划去,摄像头转瞬消逝。狰狞的怪物消失了,躺在地上的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子。
  “累死了。”任天云解除铠甲,一下子坐在地上。还没把地捂热,他猛地站起来,“耀祖!”
  陈耀祖的头发被高空的风撩乱,他气喘吁吁地扒在窗口,对任天云做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  “反正也以为自己要死了,不如就爬上来试试。”他对着任天云苍白一笑。
  任天云就快要哭出来。他从没有哪一次狩猎,觉得像今天这样胆战心惊过。
  到底在怕着什么?

 

  雨势收敛了些,底楼大堂呈现一片金钱堆砌出的风平浪静。陈耀祖垫付了整个房间的损失费,甚至给予了楼上楼下的客人精神损失。
  “你还真是,花起钱来无比嚣张啊。”任天云用手指了指陈耀祖的胸口。
  “你以为我不会心疼吗?”
  “巧了,我还真以为你不会心疼。”
  “我也只是个普通人。”
  “那家伙该怎么办?”任天云将手指挪向在沙发上沉默已久的男子。他双瞳溃散,方才的嚣张被打得稀散,似铩羽而归。
  陈耀祖双手插兜,走到男子身前:“你没事吧?”
  男子抱着昏迷不醒的女人,颓废落魄。
  “你没事吧?”这次是更有活力的问句。任天云抬高了音量,也得不到一句回应。他委屈地望了陈耀祖一眼,耀祖只是摇了摇头。
  “她不会有事的,只是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。”陈耀祖说。
  任天云明白为什么陈耀祖会突然这样说,因为他那种察言观色的能力,因为他向来都很温柔。
  听闻这话,男子受凉似的颤了颤,他迷失焦距的瞳孔凝视着陈耀祖,又机械地扭头看了看任天云。他如鲠在喉,一声长叹从口中飘出。
  年轻人的叹息,总听起来别样凄凉。
  男子酝酿了半天,才缓缓地说:“其实,她不是坏人。”
  “我们知道。”
  “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失败。每一次,都这样的懦弱。”
  “别太泄气啦,谁还没有走弯路的时候呢?呃……我这样说好像不太对。反正,这都是强能优的错!”任天云插话道。
  “我……”男子话音至此。
  突如其来的沉默。
  “我是真的很爱她!”男人用尽力气吼道,怀中女子的睫毛迎声而颤,“要是我……早能这么说出口就好了。”
  陈耀祖的心被勒住,他有些恍惚地瞥了一眼任天云。任天云关切地盯着男子,等他的下一句话。
  “她是个好女孩,可我从未提起勇气向她表达我的爱。我太怂了,我就是个废物!”他语无伦次,从桌上抓起一块糖就往嘴里塞,是苦涩的,“于是我只能看着她对别人笑,和别人一起满世界乱跑……”
  “你要相信,你的真爱一定会……”任天云笨拙地安慰着,陈耀祖提示性地拍了拍他的头发,他识趣地打住了。
  “就在前一阵子,她和男友来这里旅游的时候,在这家酒店染上了皮肤病,无论如何都难以痊愈。男友抛弃了他,她胆怯地找上了我。我很苦恼也很愤怒,直到有一天,我知道了那个名为强能优的东西。”男子的怒火被他的卑微压制得死死的,“我就、我就……”
  后面的故事已经无需阐述了。陈耀祖去柜台借了纸笔,低着头写着什么。
  “对不起。”男子的声音被空气吞噬得愈发微小,“我本来只是想向酒店讨回个公道,没想到被你们盯上。我怕事情闹大,就想先把你们解决掉。我在每个房间都装上了摄像头,只为了监视员工是如何打扫卫生,无意却看到了……”
  陈耀祖尴尬地咳一声:“看过就算了。”
  反正事到如今证据也没了。
  “真正的付出从来不是源自一方的。”任天云坐到男子身旁比划起来,“你在她面前的形象已经够光辉了,别老想着自己一个人扛。总会有你战胜不了的人,世界那么大,总有人会愿意帮你的。”
  也许有一天,猎铠马帅也会在强大体面前力不从心,可他从不会是一个人。
  此时,陈耀祖写完并撕下了那张纸,将其递到男子手中:“这就送给你了,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活在痛苦和自卑之中。”
  男子茫然地念道:“我捧起我沉重的心……如同当年厄雷特拉捧着尸灰瓮……我望着你的双眼……把所有灰烬倒在你的脚边……什么意思?”*
  “你会懂的,她也一样。”陈耀祖说,“还有,不称职的员工我们已经帮你找出来了,他已被辞退。”
  男子轻声一笑,却声如震雷。

 

  雨已经停了,陈耀祖优雅地收起伞。
  “对了耀祖,你写给他的那首诗到底什么意思?”困境已过,任天云的好奇心又一次泛滥起来。
  “嗯,以后有空和你慢慢说。”
  “果然你们文化人的世界我懂不了。”
  陈耀祖的脚步缓了缓,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忸怩。没人注意的时间空隙里,四个字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。
  “我喜欢你。”
  “你说什么?”任天云猛然回头。他是真的没有听清。
  “没什么,我只是有个东西要给你。”陈耀祖从兜里揣出一张字条,和刚才给男子的字条是同时写的。
  即使是在这样的便签纸上,陈耀祖那力透纸背的字也熠熠生辉:

  你微微地笑着,

  不同我说什么话,

  而我觉得,

  为了这个,

  我已等待得久了。

  任天云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,灵光一闪,对着耀祖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。
  “怎么了?”
  “我猎铠马帅什么时候让你久等过?”
  “你个……笨蛋。”
  “我都说了我不懂你们文化人啊!”
  陈耀祖一笑,手不知何时又搭上了任天云的肩。

(全文终)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*注  《十四行情诗》全文  〔英〕勃朗宁夫人

  我捧起我沉重的心,肃穆庄严,

  如同当年厄雷特拉捧着尸灰瓮,

  我望着你的双眼,把所有灰烬

  把所有灰烬倒在你的脚边。你看吧,你看

  我心中埋藏的哀愁堆成了山,

  而这惨淡的灰里却有星火在烧,

  隐隐透出红光闪闪。如果你的脚

  鄙夷地把它踩熄,踩成一片黑暗,

  那也许倒更好。可是你却偏爱

  守在我身边,等一阵清风

  把死灰重新吹燃,啊,我的爱!

  你头上虽有桂冠为屏,难保证

  这场火烧起来不把你的金发烧坏,

  你可别靠近!站远点儿吧,请!

(这首诗的作者双腿残疾,渴望独立的爱情,却又有些犹豫。可她的爱人始终守护在她身边,让她感到无边的幸福。详细可以自己去查阅w)

【后记】

  首先我很抱歉把这篇文写成这样,原因相信大家也懂,第一是我真的写不出来,第二我的求生欲已经强到一种被害妄想的境界(x)这并不是我写的完整版,希望大家能明白并且理解。可能会非常影响体验,但我迫不得已这么做。
  今天是我的成人礼,将这篇文作为生贺献给大家。
  题材参考了近期的某些新闻,譬如酒店卫生的问题。这并不是什么恶意嘲讽,只是觉得拿来当题材很合适。
  任天云的性格是很难塑造的,陈耀祖相对来说就容易一些。原剧中任天云那种可爱一不小心就会被写娘,我始终得记住他是个男人,又得考虑到真正陷入恋爱的人无意间的“柔弱”。
  那个没有名字的男子,并不是我懒得起名。若是真的要给他一个名字,真是叫什么都好。我只是觉得,他没必要非得向两个陌生人介绍自己,更何况这还是个千疮百孔的灵魂。
 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,真正重要的是,我想表达的是一种不离不弃的爱。
  当然,写完这篇文我最大的感受是:

  肝好痛。

评论(27)

热度(578)

  1. 共48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